来的季清含愣了愣，冷静温和的老人家抬手揉了揉眼睛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。

　　“黎叔。”季清含走上前来打招呼，当年黎叔在老爷子身边对她也格外关照，回来这么久还没有亲自拜访过老爷子，心里一直过意不去。

　　“季小姐，真的是你吗？”黎叔依然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，老爷子走后他也很快苍老了下去，眼神看起来有些浑浊，微微颤抖的手显示出他不可自抑的激动。

　　季清含走上前搀扶住他，“是我，我回来看看爷爷。”

　　“老爷……老爷他到底还是没等到你回来的这一天啊。”看到季清含，黎叔恍惚间觉得时空穿越回到了五年前，那个时候老爷子身体健壮，他们还能时常去看看少爷和少夫人。

　　眨眼间五年已过，有的人回来了，有的人却永远不在了。

　　黎叔带着季清含到了老爷子的墓碑前，那是一片干净的平地，周围种上了几颗梧桐树，还有精致的小花园，打理的干净细致，像是老爷子生前的风格。

　　“老爷已经走了两年了，临走前还抓着少爷的手说他要去见你了，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回来了。”黎叔站在季清含身边，声音微微颤抖，缓缓叹了口气，“这么久没见，想必你有很多话要跟老爷说，我先回去泡杯茶。”

　　“麻烦黎叔了。”季清含点点头，看着黎叔转过身拄着拐杖缓缓走开，周围起了风，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，季清含往前走了几步，伸手轻轻碰到那块冰凉的墓碑，手指尖似乎刺痛了一下，她缩回手低头看着手指，许久也说不出话来。

　　旁边有专门打造的石凳，季清含索性坐下，“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您老人家还记不记得我，我我这些年过得很好，您的曾孙也平安出生了，他很乖也很坚强，您要是还活着，我肯定会带他过来见见您，这几年您也一定在天上保佑着他吧，我……”

　　脸颊上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滑过，季清含抬手抹去，这种陌生的感觉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，哭泣流泪一向是这五年里这些是最没用的东西。

　　她没有再多说什么，也知道已经死去的人不会在听到，于是静静坐在那里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身后有一阵脚步声，她以为黎叔过来，整理了一下情绪正要回头。

　　“没想到你会来看他。”

　　季清含猛然回过头，顾璟尧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，他今天没有穿正装，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，微风拂过他的发丝，让季清含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　　“今天是他的忌日，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来陪着他。”季清含这才看到顾璟尧手中提着一个盒子，跟她说完这句话他就抬脚走到墓碑前面。

　　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，大理石面上干干净净的，顾璟尧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石面上，有老爷子爱吃的东西有鲜花，还有一些别的礼物。

　　季清含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顾璟尧放置好东西，然后就那样笔直的站在墓碑前静静地伫立着，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，这是季清含以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。

　　两个人一站一坐，十分默契的保持了安静，只有沙沙的风声和林子里间或传出来的鸟鸣，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，黎叔拄着拐杖在一片走廊上，“少爷，少夫人，厨房已经备好了晚饭，时候不早了，吃点东西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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